淡色

【邪瓶】打磨一道微光（正文倒数第二章）

转眼又到了年底。

虽说这几年大部分时间都猫在雨村，但也有热热闹闹过年。归园田居的初衷不外乎是年纪大了，很多事情力不从心。我向来不回避“自己不行”，那些秘密和瑰丽依然吸引我，但比起满口黄沙的日子，平凡和安定更让我动容。尤其是在真真实实接到闷油瓶后，我发现自己再也不愿意面对任何风险。

比起普通人我的经历可以说是丰富到极致，给茶余饭后积累了足够的谈资。渐渐也能明白闷油瓶的沉默寡言。的确，那些听起来刺激又热血的故事，都是当事人拿命搏出来的。没有人会觉得自己险象环生的经历换听者一句“惊险刺激”有任何意义。以至于面对白昊天地追问，我也露出了和闷油瓶当年同样的无奈。

人总是要上了年纪才会明白安稳日子的可贵。

天气越来越冷，家里的暖风我不敢停，但老妈命令我每天都要开窗透气。闷油瓶仗着身体好，总是趁着窗户大开，凑过去吹冷风。他本该属于山川河流，却因我拘在一隅。好在他与我心意相通，一切也都是发自内心的情愿。

我刚盛好老妈送来的红枣银耳，清香中包绕着一丝甜腻。闷油瓶就主动关上窗户踱了过来，光脚踩在绒毯上，浅绿色的料子衬得他足踝越发白皙。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，他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，原本坚毅挺拔的身躯如今包裹在浅灰色薄毛衣里居家得不可思议，闷油瓶扶着椅子坐下，我将小碗推到他面前，后者乖顺地捧起就喝。

我不爱吃银耳，一来是没什么味道，再者口感有些怪异。闷油瓶倒是个不挑食的，用筷子挑着吃，什么银耳红枣枸杞柑橘都悉数吃下去。沉在碗底的汤有些过分甜腻，我看见闷油瓶拧着眉咽下的样子，不由想到了我俩先前的约定——他想在家里生产。

我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怀孕这件事或多或少有一些抵触。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，心里的情绪不减反增。倒不是说他不愿意要这个孩子，而是如今这个样子，他不想更多人看到，更别说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被人围观。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自己生，最多允许我在旁边陪着。

于是我答应他去跟父母还有大夫商量，但前提是他要在小东西降生前好好吃饭，养好身体，不许隐瞒身体上任何一点不适。

岂料吃食上胖子和妈妈照顾得极为周到，不到俩月就把闷油瓶各项指标推到了大夫满意的程度。连贫血都有极大改善，凝血酶原时间也逐步正常，减少了我对他产后出血风险的顾虑。

我也开始琢磨着怎么开口，想来这件事情也不容易达成共识，首先我妈那一关就绝对过不去，她对闷油瓶仿佛有着天生的保护欲，尤其是在得到闷油瓶的回应后就越发不可收拾。为了防止她的傻儿子对某人照顾不周，租下了楼下空房，这几天签完合同就要带着我爸搬过来住。

我担心无法落实会影响闷油瓶心情，就一再拖着。他也不急，始终积极履行诺言，每顿饭都吃得认真，就算偶尔被孩子闹得难受也坚持吃些东西进去。体重上升明显，尽管大部分都长在了肚子上，但起码整个人看起来算是有肉了，周身摸起来都软乎乎的，舒服极了。

十二月中旬闷油瓶告诉我他腰疼，按照他的神级耐受，我不敢掉以轻心，赶巧今天产检跟大夫汇报。我描述症状时不时看向闷油瓶求证，他也配合地点头。一通下来大夫笑他是不是生的时候也要我全程陪着。

岂料闷油瓶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是的。

大夫到没往心里去，大概算作我俩发射的狗粮。他示意闷油瓶躺下，看看孕晚期胎位是否正，手在闷油瓶腹上按压，热心地告诉俩准爸爸哪里是孩子的头哪里是屁股，我也好奇地上手摸了摸，肚腹不如前几个月那样柔软，而是有些沉甸甸的压在他腰上。抬眼看见闷油瓶垂眸，侧头盯着床栏。知道他有些不自在，便将话题引到一边，手上自然而然替他拉下衣服，半抱着让他坐起来。大夫对于腰痛的解释是盆骨在生理性调整自己的构造，还有就是后期需要控制一下饮食。

送大夫出门，小声问他是否可以在家生产。后者先是小小惊讶了一下，随即点头说维持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可以的，他感受到了闷油瓶的排斥，正有些担心生产时的不配合。我连忙跟大夫抱歉，说我家瓶子情况特殊。他表示十分理解，只是我们得安排好紧急措施以防万一。

进屋告诉闷油瓶这个好消息，发现他正学着大夫的手法在肚子上摸索，我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地看着。他格外小心的在腹侧轻推，另一只手贴在一侧感受掌心下的轮廓，见他反复试了几次似是无果，这才微微睁开眸子，平静得有些无奈。我走过去揽住他，伸手在他右下腹轻轻拍了拍，不出三秒，小家伙就做出了回应，我拉过闷油瓶的手覆在上面轻轻揉着。说：“不要推肚子，早产了怎么办。大夫教的，你试试。也不要老这样跟它玩儿，当心踢疼你。”

闷油瓶还沉浸在没有弄明白小家伙脑袋和屁股在哪儿的失落中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。我又道：“腰还疼着吧，大夫说的方法，我们来试试？”

我扶着闷油瓶下床进浴室，又给浴缸注满热水，浴霸灯和水温让室内温度升高，闷油瓶按下换气扇后脱衣服跨进浴缸里。这人真是一本正经诱惑我，皮肤白皙，经年累月积下来的伤痕也是颜色极淡，四肢修长，并没有因孕期而水肿。身前肚腹在我眼里丝毫不显怪异，反倒让我觉得性感。估计我目光发烫，闷油瓶安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，伸手扯了条浴巾往身上一裹，又没入水中。

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问道：“我看起来很禽兽吗？”对上闷油瓶漂亮的眼眸，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，直击心灵回道：“腰会更疼。”

为了彰显还算是个正人君子，我和衣进了浴缸。他塌腰跪坐在我身前，这个姿势让腹部浮在水中来减轻腰部负重，闷油瓶双手攀到我身上，将头埋在我颈侧。我一手虚托住他腹部稳住身体，一手按揉着他酸软的腰肌。沿着腰椎尾骨对肌肉进行按摩，对他十分受用，怀里人渐渐能离开我的支撑，腾出手来自己按揉后腰，过了一会儿转身趴在浴缸沿儿上，舒服得昏昏欲睡。

ps：鸽了这么久还很短小是我的错，本来打算一次性发完，结果感觉不太会写生娃过程，还是再改改了发吧。